2012年11月22日 星期四

瑜珈

這些日子上了兩位老師的瑜珈課,

時尚老師身材高挑, 總穿名牌運動服足踏霓紅色運動鞋, 動作步調流暢有如行雲流水, 常常我還沒將手腳放到正確的位子, 下一個動作已經開始, 一堂課下來總有關節徹底伸展的感受, 全身痠痠痛痛.

心靈老師似已拋開塵俗眼光, 坦然接納身上所有不完美, 細細解說身上每一方肌肉. 講求身體的覺知, 調勻呼吸後穩定身體的晃動; 老師的話語直擊深處: 比如時時提醒動作做很大, 只是感覺到勝過同學, 表面上贏了, 實際上是輸了.
比如結束的大休息時, 老師會說, 進入內心的時候, 起初總會有些排拒不安.

幾次瑜珈課下來, 倒像身心都進入了另一個國度的豐饒之地.
 

2012年11月12日 星期一

Raymond Carver, "關於寫作"

"在詩或者短篇小說中, 有可能使用平常然而準確的語言來描寫平常的事物, 賦予那些事物----一把椅子, 一面窗簾, 一把叉子, 一塊石頭, 一個女人的耳環----以很強甚至驚人的感染力. 也有可能用一段似乎平淡無奇的對話, 讓讀者讀得背脊發涼----這是藝術享受之源, 就像納博科夫能夠做到的. 我最感興趣的, 就是那種寫作. 我討厭拖泥帶水或者隨隨便便的那種, 無論它是打著實驗的旗號, 或者只是方法笨拙的現實主義寫作. 在伊薩克. 巴別爾的短篇小說'莫泊桑'中, 關於小說寫作, 敘述者說了這麼一句: '沒有什麼能像一個位子妥當的句號一樣, 帶著如許力量直刺人心.' 這句話也該記到一張卡片上. "

, Raymond Carver, "關於寫作"

2012年11月1日 星期四

米蘭昆德拉, "相遇."

"或許我可以換一種說法: 培根的肖像畫是對於'我'的界線的質問. 一個個體可以歪斜變形到什麼程度而依然是自己? 一個被愛的生命體可以歪斜到什麼程度而依然是一個被愛的生命體? 一張可親的臉在疾病裡, 在瘋狂裡, 在仇恨裡, 在死亡裡漸行漸遠, 這張臉依然可辨嗎? '我'不再是'我'的邊界在哪裡?"

, 米蘭昆德拉, "相遇."

Milan Kundera,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她想要做些什麼事, 讓自己不再回頭. 她想要粗暴地讓過去七年的一切事物化作烏有. 這是暈眩. 一種暈頭轉向的感覺, 一種無法遏止的想要跌落的欲望.

我可以說, 暈眩, 就是沉醉於自己的軟弱. 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軟弱, 不想反抗, 還任由它去. 陶醉在自己的軟弱之中, 想要變得更加軟弱, 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街暈厥, 想要倒在地下, 跌到比地下更低下之處. "

, Milan Kundera,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2012年10月23日 星期二

艷色紅沙發

有些時候我想起y.
我和y從來沒熟稔過.
幾次在走廊上相遇了, y叫住我, 說要找我去聊文學.
坦白說我一直覺得聊文學這樣的詞太沉重了, 我更傾向說聊書聊電影聊其他.
後來我到底不情願的答應了.

y跟我都是男校畢業的,
她抽菸喝酒上pub, 瘋狂喜歡駱以軍,
寫的東西大概都是身體身體身體,
她有一張艷色紅沙發, 聊一聊就會走到陽台抽菸, 然後就開了冰箱喝起小酒.
⋯⋯

但奇怪這樣跟我不同的y,
卻去選了跟我一樣的創作課和我分享老師的評語,
我在網誌發文她就回自己的版上發脾氣,
向我借走我在看的書再也不願還我.

y後來離開那個地方, 連道別也沒說.
數年後我搬進y住的社區, 搭電梯時偶而會想起頂樓房間裡,
還有一張艷色紅沙發.

2012年10月10日 星期三

電影


生命中總有些許時刻,必得要把過往攤開來細細檢視,為之命名造譜。

高中時老師在課堂上放了許多電影,那時候還沒習慣藝術電影的模式節奏,曾經在黑暗的教室悄然睡去,《天堂奔馳》沒看完倒和要好的同學踅出教室在校園中亂走;記憶中的陽光總是金黃溫暖,至今每次到一中我總還以為皮膚留下當年陽光的溫度和膚觸。
《悄悄告訴她》縈繞不去的鴿子歌、《我的母親》開啟性別越界的想像、《教會》壯麗無比衝下瀑布的巨大十字架,或模糊或清晰閃爍在渺遠的往事。

大學時幾次因為貪買飲料匆匆趕上電影放映,打開門踩過視聽教室的木質地板,陽光照進虛掩的門映出幾道斜斜的紋路。然而在那些開關門之間,我到底是打開什麼又穿越什麼呢?
 
紅色地毯染上灰撲撲顏色滿溢煙味的萬代福、觀眾梳飛機頭的真善美、地上爬過蟑螂的梅花、外頭響起垃圾車音樂的花蓮影城,還是影博館、長春、光點、中山堂?是座談會、首映、簽下同意書的超限級?圖書館的視聽座、裂開的DVD、換不回時區的光碟機。像倒出多年未整理的抽屜,滾落一地明暗不清。
 
我以為這更像是瑜珈一樣,身體每日每日年老,所能做的僅是,呼吸吐納,將四肢百骸一寸寸綿延伸展。而我能在意識的墜落碰撞之後,擁有一雙更好的眼,將這些屏幕上的光影片片,織成腦海中永不墜落的星光。

2012年10月5日 星期五

巴赫汀

"在希臘小說裡,在每次奇遇的範圍內,時間機械地等同於現實,一天等於一天,一小時等於一小時。在騎士小說裡,連時間本身也在某種程度變得奇特了。出現了童話或誇張的時間,一個時辰拉得很長,一天縮成瞬息;時間本身也能附上魔力;這裡還出現了夢對時間的影響,也就是出現了夢境所特有的顛倒時間的特殊情況。夢已經不只是內容的一個因素,而且開始獲得創造形式的功能,正如和夢境相似的‘幻覺’一樣"
, 巴赫汀

2012年10月4日 星期四

Don DeLillo, "大都會"

"有些死掉的星星之所以仍然發亮, 是因為它們的光被困在時間裡. 而在這些嚴格說來並不存在的光之中, 我可以站在哪裡?"

, Don DeLillo, "大都會"

2012年8月6日 星期一

Patti Smith - Tarkovsky



Patti Smith回應"伊凡的童年"所作的〈Tarkovsky〉

2012年8月4日 星期六

碧娜鮑許



「再來一小杯酒,還有一根香菸。暫且不回家。」,《華爾滋舞》, Pina Bausch

2012年7月27日 星期五

若水堂


昨天第一次走進清大對面的若水堂大陸書店, 問了一本書, 但書名記錯了,
今天進去就找到了:)

帕慕克 "別樣的色彩"

《切膚慾謀》



這是我看過阿莫多瓦六部片中, 喜歡的前三名:)

驚嚇程度直逼"我的母親", 我還是比較喜歡他早期的電影:p

2012年7月25日 星期三

淡淡的顏色

大概是在一次輔導課的正午吧, 所有學生都湧出校門吃飯了; 我跟著幾位已經上大學的學長走到一中二街的樓上, 見到了Y.
重考班, 所有人都在午睡, 導師拿竹棍在走廊上逡巡, 我們幾個在有些陰暗的樓梯間細碎說著話.

然後今天中午, Y就坐在我面前. 從牙醫系畢業, 退伍, 要去哪個診所上班了.
太久沒見面, 話題中斷就尷尬起來.
⋯⋯ 只好說說當年那個溫文發光的學長已經發福, Y說他高中時怎樣翹課, 鑽到一中街打網咖和看漫畫.

然後我又說起那件事, 一次輔導課, 中午我和三個學長吃飯, 其中一個吃得太久太久, 吃到學校打鐘, 會被記遲到或曠課.
學長們想了想, 三個人從前走廊出發, 我從後走廊走, 保持相同的速度,
在前頭和老師打招呼說話, 我就從後門鑽進去了.

到後來誰都不記得這些事了.
像夢, 荒誕劇. 淡淡的顏色.

2012年7月24日 星期二

最近看的

這幾天好幾個朋友問我最近看了什麼, 所以就分享一下:
(也歡迎大家跟我說有什麼好東西:p)
書: 除了威威以外, "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 "白老虎", "複眼人"
電影: "大藝術家", "切膚慾謀", "赤裸真相", "Pina", "懼乳", "黑暗騎士: 黎明昇起", "愛情對白"

2012年7月12日 星期四

卡爾維諾, "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

"在浩瀚無垠的文學世界中----不管是遠古或近代----總有新的途徑等待探索, 有種種風格和形式可以改變吾人的世界印象......但是, 假若文學不足以充分保證, 我所追逐的不只是夢幻而已, 那麼我就轉向科學來滋潤我的靈視, 好讓沉重全然消失."

, 卡爾維諾, "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

2012年6月10日 星期日

Carla Bruni "You Belong to Me"

看著尼羅河畔的金字塔
在熱帶島嶼上看著日出
親愛的請你記得這些時刻
你屬於我

在老阿爾及爾市場上逛
把照片與紀念品寄給我
親愛的請你記得當夢出現的時候
你屬於我

沒有你我將是如此寂寞
也許你跟我一樣落寞與憂鬱

乘著飛機穿越海洋
看著森林下雨而溼
請記得當你再回到家時
你將屬於我

2012年5月8日 星期二

〈癡迷〉, Carol Ann Duffy, 陳育虹譯

〈癡迷〉, Carol Ann Duffy, 陳育虹譯

整天被你想著,我想著你。
群鳥在樹蔭歌唱。
雨的祈禱文之上,那無著處的藍
⋯⋯ 不是天堂,只往烏有之鄉無止盡行去。
當我們繼續滯留在時間的陷阱,列隊等待
死亡,如何我們的生命得以漂流
遠遠離開自我?似乎沒有什麼能轉化
我們日子的模式,修正我們以失去寫出的
韻腳,好與幸福諧音。
然後愛情來了,像突然出現的一群飛鳥
從雨後地面竄向天空。你的吻
像珍珠,沒有繩縛,在重拾中釋放了這串文字。
巨大的天空連繫著我們,榫合此處與彼處。
愛與欲望在思念中傳播。

Orhan Pamuk, "The Naive and the Sentimental Novelist"

"小說是第二人生. 如同法國詩人Gerard de Nerval所說: 小說展現了我們生命的複雜和色彩, 充滿我們認為我們識得的人們, 面容和物件. "

"有些時候, 我們感覺我們所享受和遭遇的虛構/小說世界比真實世界更為真實. ", Orhan Pamuk, "The Naive and the Sentimental Novelist"

2012年5月6日 星期日

〈雪〉, Carol Ann Duffy, 陳育虹譯

〈雪〉, Carol Ann Duffy, 陳育虹譯

你回來,
在我歷時三月的長夜之後,
我知道你會回來, 像是光,光。
⋯⋯ 而雖然這是盛夏,
因為雷聲因為雨的燠熱而誘人,
你卻說到雪。

      雪正凝聚,
把自身的貨物打包成
寒冷且遙遠的雲,
在海外數哩處,
朝上對著黑色的天空呼喊;

每朵雪花都是唯一,在我們親吻時飄落
我們身上,或許我就跟你說說馬克尼斯的詩,
房間霎時豐饒了......
 
 
譯註: 馬可尼斯(Louis MacNeice, 1907-1963) 愛爾蘭詩人, 與奧登同屬當時"30年代詩人"群. "房間霎時豐饒了......"是其詩作〈雪〉的起句.

2012年3月21日 星期三

[生日]

「春分者,陰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
這是雙魚座的最後一天;有朋友說,這是水象和火象星座的會合,同時有牡羊的熱情和雙魚的浪漫易感,衝突強烈的性格。
這也是星象年的最後一天,據說這天的壽星較有靈性,適合從事屬靈的工作。
而這同時是個騷亂不安的日子。

十五歲生日那天,經歷九一一的美國正式進軍伊拉克,在中東發射一顆顆飛彈。
十五歲的最後一日,我和學長一起搭上火車,電車車廂擠滿返鄉投票的民眾。有候選人在台南遭遇槍擊,空氣中流動浮躁氣息。
十六歲生日那天,一場影響島嶼歷史的總統大選。

有人掉淚有人死去有人吶喊。政治人物慷慨激昂的演說。
國際傳媒形容成“a cheap novel”的槍擊案。
一場不平和的戰爭。
公理與正義。
這些故事全都與愛無關。
而這些事件與我的生日密切相連。
蠟燭搖曳的火光,遠方有戰爭。

而幸好,我的生日與愛相關。
即便我們離去許多年。
怕我孤單怕我以為自己被遺下,
一直記得。
怕我痛怕我哭泣,
不曾忘記。

以為不再愛的人趕上最後一秒。
以為不回來的人守著第一分鐘。
是年復一年此時此刻的等待。
願意停下來數算,說一聲祝福。

謝謝你們 : )
願你們快樂我也快樂。

2012年2月20日 星期一

寒夜

手上翻著"Petals of Blood"裡Ngugi wa Thiong'o 的介紹, 吃驚於作者顛沛的身世.
非洲小說看的不多, 幾年前在吳明益老師課堂上(總是夜裡, 文學院一間轉角教室), 老師推薦"阿拉不是一定要".

那陣子剛好出版一本戰地攝影師的傳記"不合理的行為", 作者Don Mccullin參與許多二十世紀重要戰役, 巷戰, 被捕, 目擊戰地記者死亡, 遊走於交戰雙方之間, Mccullin的親弟弟, 因為犯法淪為法國傭兵.
最震撼我的, 並不是那些戰爭, 而是美伊交戰當時, 父親為了讓兒子可以在夜間安睡, 告訴孩子空中投下的空襲炸彈只是一場擬真電影, 和幼子一起躲在窗簾後觀看夜幕的光影. 在書中只有兩行字, 但在我記憶中無比明晰.
有趣的是, 那時在網路上搜尋到將這本書引介近台灣的張子午寫的心得, 一段時日後, 張子午參加"流浪者計畫"出版"直到路的盡頭."
那段時間剛好在書局找到"長路漫漫", 是非洲童子軍的回憶錄.

Ngugi的作品和身世, 使我想起數年前, 在那些深而寒冷的夜裡, 所讀過的書.
細究起來, 這些作品有許多不同之處, 但又悲傷地散發出相同的質地和溫度.
我自然也跟當年, 有許多不同的心情和想法了.
幸好的是, 那些當年的感動, 仍會在我讀到其他美好的物事時, 自記憶底層, 穿透寒夜而來.

2012年1月31日 星期二

"Regret's and mistakes they're memories made""後悔與錯誤是記憶織就而成"

Someone Like You
神似你的人

I heard, that your settled down
我聽說,你已經安定下來
⋯⋯
That you, found a girl and your married now
因為,你找了個女孩,現在結了婚

I heard that your dreams came true
我聽說,你的夢想已經成真

Guess she gave you things, I didn't give to you.
想必那個女孩給了你我無法給的東西吧

Old friend, why are you so shy?
老朋友,何必如此羞怯呢?

It ain't like you to hold back or hide from the lie
壓抑不露或隱瞞謊言並不像是你啊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我討厭不請自來突然現身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但我無法逃離,我克制不了

I'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我希望你看看我的臉,希望你會因此想起我的從前,一切尚未結束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沒關係,我會找個神似你的人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我也會祈禱,希望你會過得更好

Don't forget me, I beg, I remember you said
我懇求你別忘記我,我記得你說過: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有時候愛會延續,但有時候它只會刺傷人」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yeah
有時候愛會延續,但有時候它只會刺傷人

You'd know, how the time flies
你已知道,時光飛逝迅速

Only yesterday, was the time of our lives
只有昨天,是我們生命中的時光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in a summery haze
我們在盛夏的薄霧中出生和長大

Bound by the surprise of our glory days
與我們光采時日中的驚喜緊密聯繫

(repeat)

Nothing compares, no worries or cares
無與倫比,不必擔心或在乎

Regret's and mistakes they're memories made
後悔與錯誤是記憶織就而成

Who would have known how bittersweet this would taste?
又有誰知道,這嚐起來是怎樣的苦澀酸甜呢?

故事還在嗎?

 
"於是我們在人群中擦挨, 以為這樣就能留下些什麼. "
十八歲的時候我寫這樣的字句.

那時候還坐在教室裡, 耳裡有人們細細碎碎的話.
而我們的夢卻逐步殞落.
⋯⋯

我幻想的未來, 跟小時候有沒有不一樣呢? 妳問.
我說沒有. 但其實應該是不同的.

有人迎著陽光張開手.
有人跟我說他和其他學長躺在走廊上, 做輕輕淺淺的夢.
有人倚在走廊上, 絮絮說之後想填什麼志願.

有人捧著他小小而裂開的夢告訴我, 說希望我記得.
養護那個來不及長大的故事.
許多話語都碎開在風中, 而我當真記得嗎?
倘使我記得, 而你卻遺忘. 故事還在嗎?

2012年1月30日 星期一

還會有雨嗎

走在同樣一片天空下, 有些灰灰的, 只是去年有雨, 濕淋淋.
從行天宮站走出來, 點上香火的人, 願望是不是能夠通往遠方?


長春戲院, 遲了幾分鐘, 那次趕上了"挪威的森林",
這次卻錯過"切膚欲謀", 售票員說前一天就下片了.
⋯⋯ 突然有點點惆悵. 錯過就是錯過了.
怎麼樣都來不及.

前一天值班被放鼻胃管的伯伯罵祖宗十八代的
M
選了"龍紋身的女孩",
害怕的時候, 還可以回頭看看對方的臉.
去年陪我看電影的 Peggy出國讀書了. 是基督徒卻還是願意陪我去看大家許願.
我不知道願望是不是過了不再來.

晚上 C和我一起跑去吃日本料理, 到了店卻沒開. 同學說小時候的性向測驗好像很不準. 以前想得怎麼跟現在都不一樣.
問我說怎麼認識這麼多人當醫生.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們慢慢長大, 為什麼很多都變成醫生工程師.

話總是那樣的. 有人說, 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然後就迷迷糊糊長大了.
夢總是那樣的, 曾經膨漲得很大很大, 後來墜落了.
就算很篤定還是可能會跌跌撞撞. 掙扎然後離開, 困惑然後習慣.
許久以後, 我們都放棄了許許多多.

遠方, 還會有雨嗎?

2012年1月28日 星期六

2012年1月26日 星期四

夜裡睡不著

昨天夜裡睡不著, 想起一些事.


顏色總是灰敗的, 嗅聞會感到潮濡的水氣, 或者廟宇的香火.

但為什麼都沒有光亮呢?



一樣翻來覆去, 房間一樣暗著, 沒有睡眠的身體, 意識卻極端清醒,

⋯⋯ 眼睛漸漸適應黑暗的空間, 暴露出家具的輪廓. 呼吸聲, 自己的, 室友的, 家人的. 記憶中無眠的夜重疊在一起.



同學說她跳上病床幫病人插鼻胃管時, 被緊緊纂住醫師白袍. 用力揪住領口. 她說, 上面很髒, 病菌很多.

你也讓我看你的白袍. 我在那之前之後瞥見一些熟識的人們的白袍, 他們都說很髒.

她說跳上病床CPR, 血噴在mask上, 你說CPR, 病人的血噴在你的眼鏡上.



我不知道那就是最好的時刻了. 有次他打電話來, 你若無其事地一直問我, 他念哪間醫學院? 那一年, 應該是他的白袍加身吧, 還帶著, 醫學生特有的, 剛加袍的喜氣.

我也跟同學講一些故事, 然後發現是你告訴我的.



我越想越多, 才發現一點點陽光.

然後就是好多的, 灰色的天空, 陰暗的房間, 夜裡看不清面孔的臉, 燈光昏暗的走廊.



那一陣子我常去拜拜, 我差點以為自己遭天譴了.

傷害, 淚水和爭吵怎麼可以那麼多.

我以為我忘記了. 我們吵到我有朋友離開了.

我把它們塞到床底下, 櫃子裡頭. 積灰塵, 消失在眼角.



可是又滾出來了. 我還以為我變得很堅強, 很勇敢.

像是很久以前的事. 不小心, 翻找舊物, 從角落滾出來.

有人跟我說話, 有些話跟你後來說的好像.

好像好像.

我差點哭了.

還好只是眼眶裡面有點眼淚. 擦一擦就好了.

我還以為我忘記了. 我還以為我可以很堅強很勇敢.

我還以為, 那些記憶會有更多更多的光亮, 可是沒有.

它們散發陰寒的濕氣, 周遭染著灰敗的色澤, 枯朽的氣息.

2012年1月17日 星期二

Orhan Pamuk, "純真博物館"

"其實任何人在當下都不會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也許一些人在某些欣喜若狂的時刻會由衷相信'此刻'他們正在經歷一生中那個金色的時刻, 但是他們依然會認為將在以後經歷比這還要美好和幸福的時刻. 因為特別是在青年時期, 就像沒人一邊想著今後的一切將會更糟糕, 一邊來繼續他們的生活那樣, 如果一個人幸福到能夠幻想自己正在經歷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那麼他也會樂觀到認為將來也會很美好.
但是, 在我們感覺人生就像一本小說那樣快要有結局時, 我們才能夠感知並選擇那個我們最幸福的時刻, 就像我現在做的一樣. 要解釋我們為什麼從經歷過的所有時刻當中選出了那個時刻, 那就需要把我們的故事像小說那樣重新敘述一遍. 但是, 當我們指出最幸福的時刻時, 我們也會知道它早已過去並將不會再來, 因此它為我們帶來了痛苦. 能夠讓這份痛苦變得可以承受的唯一東西, 就是擁有那個金色時刻留下的一個物品. 那些幸福時刻留下的物品, 會比讓我們體驗到那份幸福的人更忠誠地珍藏那些幸福時刻的記憶, 顏色, 觸覺和視覺. "

, Orhan Pamuk, "純真博物館"

Orhan Pamuk, "純真博物館"

"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而我卻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能夠守護這份幸福嗎?一切會變得完全不同嗎?是的,如果知道那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我絕不會錯失那份幸福的。在那無與倫比的金色時刻裡,我被包圍在一種深切的安寧裡,也許僅僅持續了短短幾秒,但我卻年復一年感受著那份幸福。一九七五年五月二十六日星期一,兩點四十五分左右,就像我們掙脫了過失、罪孽、懲罰和後悔一樣,地球也彷彿擺脫了地心引力和時間法則。"

, Orhan Pamuk, "純真博物館"

2012年1月1日 星期日

巴黎妓院回憶錄

想看

2012

浪漫主義的美好餘韻沒有延續太久, 這牆成了那牆,
地下室的動物節狂歡.